胡子宏生命日记272浙江是否需要衡水
浙江是否需要衡水中学？
“用脚投票”赛过“自立牌坊”
（一）
衡水中学在各地开了几个分校，此举引发众议。在教育不发达地区，衡中理念颇有市场，深得民众共鸣。个中缘由很简单，它满足了社会低阶层通过高考实现阶层逆袭的需求。不过，衡中理念在浙江遇到了非议。有校长表示，衡中模式是“素质教育的倒退”，教育厅官员则表示“我们浙江不需要”。
衡水中学的理念，只是一颗爆满的种子，没有适宜的土壤和气候，很难扎根发芽。这不，衡水一中平湖学校的成立，惊动了浙江省教育厅。该厅教育处处长方红峰语出惊人，他认为，衡水中学这样的“高考工厂”“名校加工厂”与浙江的教育理念相抵触，“他是个应试教育的典型，他眼睛里只有分数没有人”。方处长断定“我们认为是落后的，我们浙江不需要”。
长期以来，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成为教育部门与学生家长各自青睐的两张皮。教育部门总是把素质教育喊得震山响，有些学校，随便搞个手工活动、春游、朗诵，都与素质教育扯上边。谁要是提到升学率，那就是跟素质教育唱对台戏。可是，一到高考成绩揭晓，各个学校又纷纷贴出录取榜，宣扬自己有多少学生进入名牌大学。
举国上下，哪个学校不是高举素质教育的旗帜，做着应试教育的勾当？哪个校长不是把升学率当作招生的噱头？离开应试，哪个学校能生存？
我想，各个学校向教育局写年度工作总结的时候、各个教育局向市政府写年度工作总结的时候，总是要标明升学率数字的。一个校长，一个局长，如果跟领导汇报工作，没有实打实的升学率数字，那实在是羞愧难当、颜面尽失的一件事。我们家长带着孩子选择上某所中学，眼睛瞅准的，大抵不是所谓的素质教育成果，而是实打实的升学数字。对于某个学校而言，是骡子是马，需要拉出来在考场上遛遛，而不是听谁喊叫得响。这就是衡水中学深得百姓民心的原因。
坊间，肯定有一批人痛斥衡水中学“灭绝人性”“考试机器”，那是他们不了解衡中而已。衡中每天中学强制学生午休一个小时，这在高中里，算是最有人情味的措施了。民间有仇官仇富，教育界也存在着“仇升学率”“仇拉生源”的现象。教育界的一些怂人，摘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，自己学校升学率不高，就拿着素质教育当遮羞布。
（二）
方红峰处长提及衡水一中平湖学校要求学生提前到校一事，学校自有其不妥。这种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”，就教育管理部门而言，即便是暗自赞同衡中理念，也会囿于违规，而被喝令禁止。不过，如果平湖中学真的如此“创新”，倒是令人眼前一亮。素质教育要求的循规蹈矩，实际上是极力削弱高考在平民阶层中的影响力。带领平民阶层的孩子，通过高考实现阶层逆袭，是一所平民子弟中学的应有教义。素质教育的口号随便喊，但是家长认可的，除了升学率，还是升学率。
有人说，民族振兴需要综合素质的人才，我们的教育需要以人为本，学校教育需要人性化管理。扯淡去吧，我家孩子考个名牌大学，实现我们家社会阶层的逆袭，难道跟民族振兴就悖逆了吗？你排斥应试教育，我们家孩子上个职高，看着人家孩子在名牌大学风光无限，我们孩子的综合素质就提高了吗？我们家孩子将来屁颠屁颠地奔波着打工，我们家不振兴，民族振兴跟我何干？
一切只喊口号而缺乏升学率的教育机构，都是纸老虎。一切重视升学率，而不空喊口号的校长，都是实干家。
那么，浙江是否需要衡水中学？结论其实很简单。浙江教育厅不需要衡水中学分校来搅乱现有的教育生态，但是学生家长需要。大家都知道，眼下社会阶层在固化，平民阶层的逆袭途径只有高考。升学率是沉重的砝码，验证着每一所学校的含金量。家长和孩子们选择平湖学校，就是用脚投票。
杭州有个校长，痛斥衡水一中平湖学校的成立是“素质教育的倒退”。这就奇怪了，既然你所言的素质教育是个好事物，而平湖学校又是在搞“倒退”，那为什么平湖学校甫一成立，学生就蜂拥而至？莫非，家长和学生都是弱智？守着你好好的素质教育不去投奔，非要挤破脑袋去“搞倒退”？素质教育那么好，家长不买账，却奔波着去做考试机器，这算哪门子道理？究竟是谁的脑袋灌了浆糊？
（三）
屁股不同，立场也不同。我想，既然浙江的教育理念是素质教育，那么，杭州某校长和浙江教育厅方处长的孩子，大约不会去就读于某个职高。至少他们可以在自己的战线上，给孩子选一个不错的中学。说句小人的话，无论什么教育，他们的孩子不会吃亏。他们在叫喊素质教育，但他们的孩子在升学上肯定不会吃亏。平民百姓则不同，吃到嘴里的才是真正的食物，辛苦三年，考个不错的大学，才是百姓最心仪的目标。至于是不是“高考机器”，又有什么关系？只要吃得饱，吃得好，吃相好歹又有什么关系？
我想对方红峰处长说的是，衡水中学眼里“有没有人”，你说了不算。一所学校，怎么办学，怎么管理，怎么教学，都要考虑到学生和家长都在想什么？浙江的学校校长和教育厅领导也要记住，家长把学生送到某所学校，基本是想升入更高一级的大学，你首先要满足学生的这一点需求，才算“眼里有人”。你叫喊着素质教育，却在升学率上羞羞答答，难道，这样的学校，这样的教育，才算“眼里有人”吗？
你浙江在搞素质教育，但是每年高考录取的时候，恐怕少一分都上不了浙江大学。一张是素质教育，一张是应试行为，两张皮，在浙江教育的实践中也概莫能外。
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浙江是否需要衡水中学？答案有两个，浙江教育厅不需要，浙江期待阶层逆袭的平民百姓需要。至于平湖学校是不是得民心，那就要看几年后的升学率。眼下，家长和学生“用脚投票”，早已赛过了某些人的“自立牌坊”。
衡中教育模式是不是落后，百姓说了才算。百姓需要，才是真正的需要。装什么装？有些学校升学率低，只会喊叫素质教育，它们都是纸老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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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子宏，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，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，河北作家协会会员，20多年来，在全国多家报刊发表多万字的散文随笔。作品有8篇次入选大中学课本、阅读教材。年7月罹患鼻咽癌，恢复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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